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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的裁缝小店,在余晖下被照的火红

2021-11-29 10:23:03 来源: 壹点网

夏天的三里屯天亮得早,温暖的朝霞很快铺满了人间的每一处余光。张阿姨在路口和年轻人们相向而行,年轻人们才结束夜生活,张阿姨已赶早开启一天的忙碌。俊俏的黑墙白瓦下,她推开这家守了十余年的小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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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按一下这个,哦它亮灯了,然后呢?”今天开张的早,不过是打印的“副业”。戴着老花的张阿姨一板一眼的和视频里的儿女学习打印机的操作流程,面对这个庞然大物她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打印服务是女儿的想法,看到妈妈店里的客人一天比一天少,她总得想点法子,于是便添加了操作简单的打印设计与玩偶上色服务,可即便如此,很多单的服务还是要母女俩远程协作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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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打印的客人,张阿姨回到了自己熟悉的“主战场”——缝纫机前。距离测定、缝合门襟、车缝固定...二十多年的重复和沉淀,给她的技艺赋予“破镜重圆”的魔力,却也从未剥夺阿姨对美本身的追求与热爱。“做衣服的,能不爱美吗?”阿姨骄傲地展示珍藏着的两双中高跟和一件碎花裙,从她闪烁的眼神中,你仍能想象出年轻时典雅温润的风韵与身姿。

“当初学了26天就出来开店,主要是自己真的喜欢”。一晃十余年,阿姨的爱好变成了谋生的手段。从时常给自己做衣服到专职给别人做衣服,这家小店在一针一线的缝缝补补之间,被赋予了商业和生计的压力。氤氲闷热的逼仄小屋内,阿姨习惯不开空调背后的原因逐渐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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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姨03年来北京,至今仍与女儿同住单程通勤两小时的出租房内。“不回河北,回河北只能种地。”阿姨的回答和大多数北漂一样,却又似乎晕染着奋斗与拼搏之外的另一层意义。为了增加营收,阿姨拾掇起曾经挚爱的中跟鞋与小裙子。店铺租售一半面积、开设打印设计和玩偶涂色、每天营业14个小时...阿姨对生活的对抗无声而伟大,在几平米的小店,撑起几口人的大家。

身边的人也不是没劝过张阿姨改变,顺应时代的潮流,可阿姨的偏执背后是难以挣脱的无奈和窘迫。缺乏相应的推广让阿姨的顾客大多是老客,难以拉新;找来了学徒,却因为对审美和专业的追求执着,不满意缝出来的效果而拆了重缝;日益退化的记忆系统,让阿姨忘记客户订单的频率陡然增加,工作常常出疏漏......“不敢改行,做到现在麻木了。”年轻时候的孤注一掷实在数量有限,之后很多改变的成交,不是一句勇气的抵押,就可以买定离手的。巨大的生活成本和压力,让阿姨的每一个行动举步维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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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下半场,阿姨也似乎不得不接受生命赋予的一切。“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一年前丈夫的突然离世,是阿姨愈发严重的遗忘与苍老,是店面与门头的黑白分明,是抽屉里躺着的印有“奠”的肩章,也是承诺一同守护的小店。

谈及自己发紫的嘴唇,阿姨的回答却又让我们释怀:“如果真有问题但没发现,问题可能自己就好了,但如果查出来问题,生活就无法继续。”小店的意义又何尝不是如此?哪有所谓形势和环境的统筹判断,只有一次次小本生意的锱铢计较,一日日不问朝夕的蒙头前进,在城市的夹缝中艰难求生。

阿姨的小店凛冽得寒冷,也炙烈得温暖。她的身上,有日复一日的执着,有进退两难的矛盾,也有难以割舍的羁绊。在实体寒冬的时代潮流下,阿姨的小店正在凋零褪色。在城市的落日余晖下,阿姨的小店却又被照的火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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